徐伯黎
   圖為讓銜碑
  許光達故居位於湖南省長沙縣黃興鎮光達村。在故居前有一塊“讓銜碑”,碑高2.5米,寬約5米,重30噸,為一面旗幟外形的花崗岩麻石材質,碑上方嵌有許光達大將的石雕像,內嵌許光達上書毛澤東主席主動要求降銜的書信。
  在共和國36位軍事家之中,許光達大將同時具有黃埔軍校和留蘇經歷。建國後,許光達任中國人民解放軍裝甲兵司令員兼坦克學校校長和裝甲兵學院院長,國防部副部長。1955年,解放軍實行薪金制,許光達的級別被定為四級,並擬定為大將軍銜。為此,他特意給中央軍委、毛澤東寫了一封信:“這些天,此事小槌似的不停地敲擊心鼓。我感謝主席和軍委領導對我的高度器重。高興之餘,惶愧難安。我捫心自問:論德才資功,我佩戴四星,心安神靜嗎?……現在我誠懇、慎重地向主席、各位副主席申請,授我上將銜。另授功勛卓著者以大將。”
  接到這封特殊的申請後,毛澤東感慨萬千地說道:“500年前,大將徐達,二度平西,智勇冠中州;500年後,大將許光達,幾番讓銜,英名天下揚。”
  中央軍委接受他的意見,將許光達的級別由四級改為五級。而許光達的降銜請求並沒有被批准。對此,有人不理解,許光達說:“一個共產黨人,一個革命者,工作上要高標準,生活上要低標準。在物質享受方面孜孜以求,不配乾革命事業。”
  1956年,許光達的父親在家鄉去世。許光達哥哥拍來電報,催促他立即回去主持喪禮。許光達心裡非常矛盾:一是自己特別想回去最後看上老人家一眼;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哥哥讓他帶幾十匹白布回去,想把葬禮辦得隆重一些,光宗耀祖。然而這與中央正在提倡的移風易俗、從簡辦喪事是違背的,自己作為中央委員,不能帶頭違反啊。
  許光達找來一名熟悉湖南風土人情的政治部門幹部,向他作了三條交代:一、不准搞迷信活動:二、取得地方黨組織的幫助,做好親屬的工作:三、帶500塊錢,你去安排,該用的還是要用一些。這位幹事一到許光達的老家蘿蔔沖,就受到許光達大哥為首的一些親戚的質問:“家裡都等著他回來為爹爹主持喪禮,他不回來,老爹爹就不出殯了。”
  在許光達的堅持下,政治幹事反覆地給親戚們做工作,當地的黨組織、政府也積極配合,許光達的哥哥和親戚們最後沒有辦法,只好從簡辦喪事,安葬了許光達的父親。
  1961年,由於連遭天災人禍,全國陷入了空前的糧荒。裝甲兵大院變得亂哄哄的。原因是一些機關幹部的親屬紛紛從各地逃到北京,並且住進了大院找飯吃。面對紛亂的局面,裝甲兵黨委會作出決議:凡是來京探親的幹部親屬,只允許住3天。
  此時,許光達的四哥許德富和六弟許德強也來到了裝甲兵大院。他們已被餓得挺不住了,是從家鄉來到北京許光達家找飯吃的。四哥和六弟說:“就3天吶?我們不信,難道司令員的哥哥、弟弟也只准住3天?”許光達解釋道:“是這樣的,執行黨委的決議,司令員家也不例外。”接著,許光達又耐心地做起了四哥和六弟的思想工作。可是,哥倆還是聽不進去。
  第二天一早,四哥和六弟走進廚房。炊事員老張告訴他們:“全部吃的都在這裡。平時是一菜一湯,你們哥倆來了,加了個菜,算是優待。黃豆算是營養品,專供首長食用,每月只有3斤。”說到這裡,老張苦笑著說:“實話跟你們說吧,首長家裡也吃上了小球藻。”他指著門口一隻大水缸里養的綠乎乎的東西,“這就是家裡養的小球藻。”許德富、許德強看著缸里的小球藻,非常驚訝,將軍家裡也吃上了代食品,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兩兄弟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僅在北京住了兩天,就踏上了返鄉的列車。
  沒想到,兩天后的一個晚上,保衛部門告訴許光達,河南省安陽市公安局打來電話,說他的六弟許德強在安陽車站病倒了,病情嚴重。“趕快把他接回來,”許光達聽罷非常著急。許德強剛剛抵達北京車站,一下車就暈倒了。許光達夫婦當即把他送到醫院搶救。當夜,許德強就去世了。許光達站在六弟的病床前,一夜未眠。醫院屍檢後才發現,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嚴重的疾病,只是胃完全萎縮了,許德強是餓死的。
  “當了司令,卻餓死了弟弟。”許光達老家的鄉親們不解地說。  (原標題:許光達:故居前有塊“讓銜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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